这些年轻人去小镇当“戏漂”
这些年轻人去小镇当“戏漂”
这些年轻人去小镇当“戏漂”
会昌戏剧(xìjù)季003开幕大典现场。主办方供图
江西会昌是(shì)诗礼传家的文化老城,而(ér)“会昌戏剧小镇”是很年轻的,以此为名的存在时间才500多天。
但就在这500多天中,不少美妙已然发生。会昌戏剧(xìjù)季从001迈向003,来自全世界的艺术家带着戏剧作品来这座小镇,甚至(shènzhì)驻地创排,当地观众能在这里见证一部(yībù)戏的世界首演。五湖四海的艺术家和小镇居民在榕树下相聚,共创出(chuàngchū)有趣的作品。
还有一群怀揣梦想的(de)年轻人,来到小镇成为“会漂”。过去一年,会昌戏剧(xìjù)小镇有了自己的剧团——会剧团。
会昌戏剧季(jì)003开幕(kāimù)大典上(shàng),会剧团的3名青年演员冯飞、赵越、刘雨欣,用诗歌表达对这座小镇的情感:“大幕就要拉开,舞台(wǔtái)融汇了万千世界的喜怒哀乐,悲喜交集(bēixǐjiāojí)……站上舞台的四面八方,承接历史的花开花谢,随着这里的清风,踩着心灵的节奏,我们思想,我们记录,我们凝望,我们歌唱……”
世界因为戏剧(xìjù)看向小镇,而那些为了戏剧成为“会漂”的年轻人(niánqīngrén),为何而来?
从繁华城市走向僻静小镇,戏剧带来最大(zuìdà)吸引力
江西(jiāngxī)会昌是赖声川父亲的故乡。2015年起,赖声川及其团队每年都会带着作品到(dào)会昌演出,之后(zhīhòu)以赖家老屋为起点,重新规划老屋周边区域,建立了会昌戏剧小镇。
最近,在会昌戏剧(xìjù)季003开幕当晚,赖家老屋变身“剧场(jùchǎng)”,上演(shàngyǎn)《贝克特在赖家老屋》。60多分钟、四出戏、五个场景……赖声川将塞缪尔·贝克特的短剧作品(zuòpǐn)“搬”到祖宅中——观众随着引导者移动穿梭于老屋不同空间,沉浸式看戏。
会(huì)剧团的00后青年演员冯飞,是《贝克特在赖家老屋》开场第一出戏(chūxì)《来去》的演员。除此之外,她还会“极限”演绎《戏》《什么哪里》这两出戏的角色(juésè)。
现在就读于四川传媒学院表演学院的(de)南京姑娘冯飞,去年冬天(dōngtiān)在学校演完毕业大戏后,在手机(shǒujī)上偶然刷到一篇推送:会昌戏剧小镇的演员招募公告。
从最近的(de)机场到会昌,开车要一个半小时,路途遥远。但冯飞一踏入会昌戏剧小镇大门,看到百年榕树、古朴建筑,疲惫劲儿一扫而空,兴致勃勃(xìngzhìbóbó)地逛了起来。“这里像世外桃源(shìwàitáoyuán),青山绿水,格外(géwài)安静,有一种吸引人的能量,会让我立即静下来,全身心体会小镇的氛围。”
在会剧团中(zhōng),29岁的赵越是大家的“越哥”,也是少数有工作经验的成员(chéngyuán)。
赵越来自北京,曾在国外(guówài)学习戏剧,毕业后回国工作过一段时间,但工作内容与(yǔ)戏剧表演脱节。直到近两年,赵越才重新(chóngxīn)回归演员行业,曾在北京的剧场演出,参与过一些戏剧艺术节、青年导演扶持项目等,但接戏(jiēxì)状况不稳定。他还尝试过去沉浸式密室演出。
去年(qùnián)12月,赵越在网上看到会昌戏剧小镇的演员招募(zhāomù)信息。尽管对会昌这个地名(dìmíng)一无所知,但得知这是赖声川导演团队的驻地项目后,赵越决定抓住机会(zhuāzhùjīhuì),从北京千里迢迢来到江西小镇,参加面试。“这是赖声川的团队,太难得了,对我来说这个吸引力足够了。”
“对于演员而言(éryán),要么图能演好作品,要么图有收入。我来到会昌、加入会剧团(jùtuán)后,发现这两者可以兼得。”赵越表示,在(zài)这座小镇既(jì)能纯粹做戏剧、参与赖声川的剧作,同时还能得到固定收入,这对演员而言是难得的机遇。
将新的人生(rénshēng)坐标写在戏剧小镇上,开场很“硬核”
今年年初,赵越和(hé)冯飞在(zài)会昌戏剧小镇经历了两轮面试。第一轮(dìyīlún)面试是自备独白、展示才艺;第二轮则是现场随机搭档,即兴演绎赖声川戏剧作品的片段——赖声川本人亲自担任评委。
赵越和(hé)冯飞回忆,现场表演时,赖声川并非只看一遍就下结论,还会让面试者换一个状态表演,“看看演员(yǎnyuán)的潜力”。
今年2月,赵越和冯飞(féngfēi)接到录取(lùqǔ)邮件,正式成为“戏漂”,将新的人生坐标写在这座古老又“年轻”的戏剧小镇上。
这些“戏漂”进入会剧团的开场就很“硬核”。冯飞记得,他们来到剧团第一天,并没有想象中的仪式(yíshì)、互相认识新伙伴的“破冰(pòbīng)”环节(huánjié)等,直接围读《圆环物语》剧本、分配角色,然后按照剧本走位。
从(cóng)2月来会昌至今,会剧团成员们学习(xuéxí)、工作强度极高:首月排演《圆环物语》,紧接着投入《那一夜,我们脱口说相声》的排练,之后(zhīhòu)又挑战演绎将于会昌戏剧季003亮相的贝克特短剧作品。
不到(búdào)3个月的时间里,3个剧目穿插进行,团员们每天(měitiān)行程满满当当。
赵越坦言,以前看过赖声川的(de)《宝岛一村》《幺幺洞捌(bā)》等,以为赖导(làidǎo)排戏都走“温情路线”,结果自己加入(jiārù)会剧团排演剧目时,发现赖导会广泛尝试各种风格。例如得知他要排演贝克特作品时,赵越非常惊讶、兴奋。
冯飞说,排演剧作时,赖声川并未过多分析剧本,而是让大家通过研读作者生平、反复(fǎnfù)揣摩文本,自主构建角色内核。当初刚拿到《圆环物语》剧本时,她还不能理解为何自己分到的(de)角色“有一种状况外的状态”。但(dàn)在排练(páiliàn)过程中,她逐渐摸索到这个角色言行的缘由。
《圆环物语》演出日(rì),观众们陆续进场。看着台下一张张期待(qīdài)的面孔,台上的冯飞猛然产生(chǎnshēng)“豁然开朗”的感受,彻底理解了这个角色、剧本要诠释的内容。
在(zài)小镇过上“理想的生活”,与戏剧纯粹相伴
赵越在《贝克特在赖家老屋》的第二出戏《俄亥俄(éhàié)即兴》亮相,他演绎“读者”,桌子对面(duìmiàn)是“听者”。
在这出戏中,两个老者坐在桌边,桌上(zhuōshàng)放着一顶黑色礼帽。“剩下所能说的(de)不多。”读者沉浸在自己的絮语中,在书上不断寻找(xúnzhǎo)着,读着。听者则是扶额侧听,紧皱眉头,不时敲击桌面,打断读者的讲述。
当整场戏临近尾声,观众以为落幕之际,赖声川又加了一幕“二刷”的《俄亥俄即兴》,这时赵越和搭档(dādàng)角色(juésè)对换,他成为“听者”。
记者在现场看到,该演出空间的墙上挂着一张张黑白(hēibái)老照片,古宅的砖瓦牌匾记录着这百年来赖家的故事。于午夜时分上演的这部戏,屋内(wūnèi)光线很昏暗,但也为表演者和(hé)观众带来了独特的沉浸体验。
首演日傍晚,会昌(huìchāng)下起大雨。雨水灌进赖家老屋的天井,意外成了这部戏剧(xìjù)作品的背景音。
“雨水仿佛在诉说着什么。”赵越(zhàoyuè)很享受老宅的表演环境(huánjìng),他坚信,是赖家老屋成就了这部戏。
赵越认为自己演绎的这两出(liǎngchū)戏就像《等待戈多》一般,“读(dú)者”和“听者”仿佛被困在时空的牢笼里:每天晚上都来这里,读一遍可能已经读过千百遍的书,然后继续被束缚在轮回的时间里。
“首演当晚,我(wǒ)坐在(zài)桌子旁备场,等(děng)观众(guānzhòng)进来。我忽然觉得墙上这些老照片里的人都在看着我,无言审视我,又好像在说:‘你也会过来,你也会加入我们。’当我感受到这句话时,我对这部戏萌生全新的认知。”赵越说。
在小镇3个月以来,冯飞感受到了(le)“很多能量”的存在。这些(zhèxiē)能量来自百年榕树,来自隽永山水,来自戏剧(xìjù),来自每一个来看他们演戏的陌生人。
“大城市诱惑很多,而我在小镇能看到内心,感到真正的(de)平静。原本我在大城市的生活每天仿佛没有变化,但(dàn)在小镇平静下来后,我反而能收获不(bù)一样的东西。”冯飞说。
“负责人(fùzérén)一开始就和我说,在会昌戏剧小镇,戏剧是‘常驻’的状态(zhuàngtài),日常都有演出。”赵越说。
平时,会剧团成员住在小镇的集体宿舍里。来之前原以为更习惯独居的赵越(zhàoyuè),后来非常享受大家住在一起的生活,相处很愉快。他笑言,毕业(bìyè)多年,没想到在会昌又重回校园状态(zhuàngtài)。
赵越爱上这里的(de)“纯粹感(gǎn)”:“起床就是排练、吃饭,上台演戏,不考虑其他的东西。这是一种很理想的生活状态。”
目前,除了戏剧季举办的节点,会昌戏剧小镇日常观众还不算多。但(dàn)冯飞和赵越说,无论台下(táixià)有多少观众,哪怕只有一个人,都丝毫不会影响会剧团成员(chéngyuán)的表演(biǎoyǎn)状态,时时刻刻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大家,为这片天地送上最有诚意的演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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